一直以来，都有观点认为，随着汽车越来越智能，车企将可以通过运营软件和用户来获利。甚至早在 2018 年时就有人认为，未来车企的软件运营利润有可能与卖车利润持平。
不过车联网爆发这几年，我们在车机系统上还没看到革命性的突破，甚至还没有一种公认的完美的交互方式，更不要说与用户形成稳定良性的商业模式。就这样，曾经美好的畅想，现在还是畅想。
售价 499 元的仪表盘主题皮肤？
这个消息，官方宣传不多，我们最初的信息，来源于我司电动车社群里的威马车主。简单来说就是，前一段时间威马用户收到了两个新的「仪表主题皮肤」（仪表盘 UI）的推送，售价 499 元。听到价格别惊讶，因为是官方推出的公测版本，用户基本以公测价 18.8 元就可以购得皮肤。
这算是是威马通过软件获利的一次试探。威马认为，自己作为一家软件驱动的公司，希望用户用最真实的方式认可他们的成果。下面来分析一下这种方式是否可行。
为什么车机/仪表主题皮肤价值很低？
威马的车机系统在设计之初就备受瞩目，我们也曾评测过这个产品，具体可以参考我们之前的文章《为什么我把「威马车机」比作艺术家的客厅？》。
我对这套系统的评价比较复杂，实用性和美观度都有欠缺，但不得不承认是一种创新。这次推出的两个主题皮肤，对整体的实用性和美观度还是没有多大提升，但售卖皮肤的确算是一种新鲜的做法。
作为一个从小学二年级就开始使用 QQ 的资深互联网用户，我从来没有购买过任何 QQ 秀、会员、红黄粉绿钻等一系列特权产品。如果我是威马车主，499 元我肯定也不会买这样一个主题，10 块可以考虑考虑，主要是满足好奇心，看看在搞什么花样。
想要通过皮肤获利，设计质量必须非常高才能做到收费级。比如这是蔚来已经暂停的 ETC 项目概念图，这套界面我觉得怎么也值 999。
（图为蔚来已经暂停的 ETC 项目概念图）
另一种方法是开放一个标准，让大众参与设计，就像微信的表情包，插画师们设计产品，微信给他们分成，这样也行。
但是就算标准开放了，如何吸引专业设计师设计精品，如何吸引普通用户 DIY，如何平衡售价，也是一件难事。造车新势力更难，因为用户基数本身很小。而且从源头上来说，设计一套和内饰相呼应的车机/仪表 UI 本来就很难了，再要求增加 DIY 空间，难上加难。
在汽车软件历史上，仪表主题收费这还是第一次，一般车机系统升级，视觉都是同步免费升级的，特斯拉的彩蛋「圣诞老人仪表」也是免费的。
话说回来，我们真的有必要给仪表或者车机系统买个皮肤吗？我个人认为也许有必要，但意义不大。
车机和手机不一样，我们一天与车机相伴的时间很短；新的皮肤风格和本身的内饰设计可能会不搭调，整体美观度可能会下降； 而且车机主题没有社交属性，没办法和别人分享。这些都说明车机主题的价值本身就很低，哪怕是精品主题，盈利收入很大程度上也并不可观。
但这并不代表威马的这次推送没有意义，它希望用户承认软件的价值，在培养用户为软件付费，这是整个车联网发展的终极目标之一。
结语：车企能否能通过软件运营盈利？
其实我们今天的重点，不只是介绍威马推出的新主题，而是思考车企能否能通过软件运营盈利。
车厂想通过车机系统挣钱，就需要理解用户、关注用户、服务用户、运营用户。那这些事儿谁来做呢？目前来看可能是车厂和大型互联网公司合作。但这非常难，就算投入了很大的人力物力，还不一定能做成。
车厂的优势在于机械制造和经销商网络，互联网公司的优势在于软件能力和运营能力。车厂比互联网公司更有定义权和主动权，但运营经验少。互联网公司比车厂更有运营经验，但产品定义权不在自己手上。什么权在谁手里，什么责在谁头上，盈利又如何分成，这么一想这事儿就太难推进了。而即使软件运营由车企独立完成，其盈利模式也是从未在车企内部出现过的，所以至少在财务模型层面就困难重重。
就目前来说，只要我们现在的汽车产品还大面积停留在 L2 级辅助驾驶以下，人车关系就不会改变，车机交互方式也不会改变。车机/仪表对车企来说，更多是成本，而不是盈利工具。
也就是说，它的存在是要往外掏钱的，而不是挣钱的。有一个资深行业专家给我做了这样一个比喻：车企现在想要靠车机系统赚钱有多不现实呢？就像你盖个精装修的房子卖了，同时你还想赚房子里电视机节目的钱。可想而知，这钱不仅难赚，还赚不多，不过瘾。
事实上，目前在车机系统上收费的厂商很少，特斯拉在国外推行了标准版/高级版的车机功能，宝马以前实施收费使用 CarPlay，奔驰则是高价售卖车内流量。总体来说，车机系统还没有清晰的盈利方式。
不过，随着驾驶辅助技术提升，车内电子化程度越来越高，软件对于汽车的意义肯定会越来越大。虽然为软件付费，为增益产品付费不是中国人的消费习惯，但是我们都在改变，而且越来越多人开始愿意为精品付费，毕竟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开始接受 App 的会员服务，也有不少人愿意为驾驶辅助花钱了（驾驶辅助系统也是汽车软件的重要部分）。
现在的车机系统，看似像是手机的简单移植，但其实行业在不断摸索更好的交互模式，为未来的 V2X 打基础。所以车载系统的意义，不只是几个简单的功能，未来它将与全球的联网设备与数据，共同服务我们的数字化生活。
这么说有点虚，举个例子，其实我们现在的用车生活并不是完全便捷，比如交停车费/油费还要经过很多步骤，未来汽车与基建联网打通，我们就可以不停车直接刷脸支付。这是现在就能实现的功能（比如 ETC），未来到 L3 级自动驾驶以上，还会有更丰富的功能以及大面积落地的可能。
总之，车企希望通过软件盈利是一定的。现在特斯拉就已经通过 Autopilot 获得了收入，未来，围绕车机系统的软件运营同样大有可为。比如提供互联网应用来分佣金，卖流量与运营商分成，销售更多像特斯拉「哨兵模式」这种与车辆相关的实用化功能等等。
所以，盈利只是 时间和数额的问题。